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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4页)
    第八章    兰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蓝易星放了员工一天假。    不是周休也非假日,为何可以不必上班?这样的疑问人人都有,可是放假谁不爱?    所有的员工都欣喜赚到一天莫名其妙的假,除了兰以外。    “你这样不好,公私不分。”    “你生日,我不放他们假,怎么陪你?”    兰看着他,有点无可奈何。    “天天陪,你不腻吗?”    “怎么会腻?”    蓝易星是巴不得黏在兰的身边,时时刻刻伴着她,感情这回事很奇妙,被追的就想逃,被逃的就想追。以前意璇的mama希望他能多一点时间陪她,他却忙着工作,现在兰一点也不黏人,他却甘愿待在她的身边。    也许是心境改变了,从前年轻,不想被说是子承父荫,一点作为也没有,所以工作占去生活多数的时间,可是妻子离开以后,自己年岁渐长,该有的东西都有了,反而开始渴望起平凡的家庭生活。    跟兰在一起,想要成家的念头一直冒出来,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能够拥抱着她入眠;清晨时看见她熟睡的脸,再轻轻地唤醒她开始一天的生活。    这种念头!想着也能过乾瘾。    “你想要什么?”他知道兰的生活过得很简单,一个三尺的衣橱始终都装不满,一个女孩子家,除了上班的休闲鞋跟布鞋,就只有室内跟室外的两双拖鞋,不要说什么名牌的奢侈品,就连一点装饰的东西也没有。    除了小芳送她的项练!    他盯着她脖子上闪着微光的小钻石,心里感到有一丝忌妒,她从来不收他送的东西,却把小芳送的寒酸钻石视若珍宝。    “不必了,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从前只有小芳记得,年年送她礼物,在生命的前二十年,小芳是她最重要的人;以后,最重要的,是否会变成眼前的人?    她也不知道。    她其实很喜欢蓝易星,可是她没有办法想象mama爱爸爸,或是小芳跟罗致昊那样刻骨的爱。    刻骨,一定很疼痛。    她不怕痛,怕的是像mama跟小芳经历过的悲伤,自己是否可以承受?    她很喜欢蓝易星,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很依赖他,在爸爸过世那一晚,也为他流过眼泪。    她从小到大,没有渴望过什么,一旦拥有了,就会怕失去;她不怕疼痛,其实是害怕失去的感觉。    在窗口看着阿荣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日本人载着mama离去的时候;在车站月台告别姑姑的时候;还有奶奶闭上眼,被放进棺材里打钉子的时候…    那一种微妙的疼痛,落在她的心里像涟漪一样,愈扩愈大,像散弹打进她的胸口,从背后看起来已经是满片的伤。    她没有办法像小芳一样,在失去罗致昊的时候,可以哭喊出内心的伤痛。她心里的疼痛,像被皮肤包住的脓疡,怎么擦药也好不了。    如果自己很喜欢、很喜欢蓝易星,等到失去他的时候,一定会比从前的伤痛还要更伤痛。    她还能不能再失去更多?    所以即使自己已经很喜欢他了,她也不能很放心地爱他,她要悄悄地,将他放进自己的心里,藏在很深的地方。    蓝易星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觉得兰对他总有些冷淡,若即若离,一点都没有办法知道她想要什么,或不想要什么。    他也不晓得出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去陪伴、去担忧、去揣测、去爱她。    如果她有小芳一半的伶牙例齿,他或许就可以了解她在想什么,可是她偏偏没有,让他又无奈、又害怕、又懵懂。    他把她揽近胸日,好言好语地:“不管你以前有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我就是要把它当一回事,对我来说,你的生日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喜事,这日子比什么国庆日都要重要,为什么我不能放公司一天假?”    兰静静地笑。知道他疼爱自己,这一刻他在她身边,抱着她、疼爱着她,这样的温暖,她梦寐以求,不管将来如何,也够了。    她的一生,也有片刻的温暖,那么她再也别无所求。    蓝易星看着她的笑,竟是那么满足,一时之间,也呆住了。    兰在想什么?在笑什么?    他有一连串让她惊喜的计画,到饭店开香槟啦、三层生日蛋糕、乐队演奏,他计画好久的事,她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宁可窝在家里,吃超商的便当。    该死的超商便当,防腐剂是泡面的二十倍。    “有什么关系?死后变成木乃伊,跟埃及的法老王一样酷。”    兰有时也会讲一些年轻人不怕死的论调。    最重要的是,他要在浪漫的乐队演奏下向她求婚。他配她是不够年轻,可是要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带她到蒂芬妮的总店任她挑选戒指,他一定办得到。    记得当电影演到男主角带女主角去挑选戒指那一幕时——    意璇跟他说:“浪漫死了,爸爸,要是有男人给我这样的惊喜,我立刻答应他的求婚。”    “你为了蒂芬妮要抛弃爸爸?”他大惊小敝。    “女生长大就要结婚,有没有蒂芬妮我都会抛弃你。”    他的女儿就是这样早熟又实际。    蒂芬妮?她说过小芳送她的项练就是蒂芬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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