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眼泪鼻涕 (第2/2页)

没哭，其实仅仅是鼻子酸了一下，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样东西了，尽管我特别喜眼泪，不过那必须是敌人的，而不是我的。

    我用手捧起河⽔，索就把脑袋扎进河⽔里，真他的快！脑袋⿇木了，就没那么多酸溜溜的念头了。武林让战旗靠在树上，无力地靠着树⼲滑倒下去，还地抓着战旗。

    “长弓，你说，这趟咱们还能不能闯过去？”他就是坐倒也费了好大的力气，说完了，就只剩下气的份儿了，眼巴巴地看着我，把脸上的⽔⼲，我觉得自己的钻心地疼，眼睛也疼得很，我只好闭着眼睛，咧着。

    “别他的说丧气话，咱们不是已经闯到这儿了吗？”其实我的心也疼的。从辽东开始，我的这支百队参加了十九次突击，三次正面攻击，六次伏击，大小二十八战只损失了十九个弟兄，平壤城下这一闯，就剩下这连我在内的十五个人了。

    “也不知道大人他们冲到哪儿去了？”武林息着，一点一点地把目光从我的脸上转向扔在河边一块青石上的那个⾼丽女人的⾝上，他了一样⼲裂的，笑了。

    “好久了，都有点忘了人⾁是什么滋味的了。”“得咧！马上就来。”我了一口气，站直了⾝子。站得有点猛了，眼前黑了一下，我使了半天劲才站稳当了，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了。

    “老武，还记得咱们在伊吾城⼲的嘛？”我把目光转向一直战栗着的⾼丽女人⾝上，从后拽出我心的短刀。

    那个丑陋的⾼丽女人的⾝剧烈地抖了一下，本来充了仇恨的眼睛里的神变了，惊异，然后恐惧，那张肥嘟嘟的脸哆嗦了一下，张开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吓了一跳，觉得牙直发酸，不过，一种久违了的亢奋的绪随着⾎的活跃而发了起来。

    她的尖叫，她的颤抖，还有那近乎‮狂疯‬的挣扎，‮动扭‬，眼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绝望，以及那一点点对生的求，都在把我就要衰竭的力量发了起来。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那个滴滴的⾼昌小姑可比这老们强多了，哈哈…咳，咳…”武林的眼里也燃烧着，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石头要是能吃上这顿就好了。”石头跟我同岁，他是武林亲手埋的，他被⾼丽兵一刀切开了肚子，肠子流了出来，但他还是拼命地掩护着我们团尉长孙无忌的后背…提到石头，我觉得我的牙‮劲使‬地咬在了一起，“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

    石头和我原来都是恩帅卫文升的马童，我们在一起吃，在一起，在一起…他的名字叫，“石头”他跟我一样没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姓。

    “过去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咬牙提醒着自己，我把短刀在自己的子上蹭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伸手抓住拼命想躲开的女人的头发…尖叫声在这一刻停止了，她张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着我，非常地专注，里喃喃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些剧烈的颤抖好象是不受节制，眼泪，鼻涕，口⽔流得一塌糊涂。我闻到了一臊臭的尿的气息，不由皱眉。